那個汪洋,某條船

冷水從花灑洋洋灑灑地,濕了我一頭。
在炎熱不通風的這個夜晚,冷水的確起了冷靜的作用。

阿威稍微和我談起,很驚訝地發現
原來我們兩個年齡加起來不夠40歲,可心智層次的東西,卻已經遠遠超過了原有的數目。
阿威還對我說,你這不是成熟,你還多了一份厭世。



師父曾經教過,“若人欲了知,三世一切佛;应观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”
終於明白,怎麼老是被人誤會我的年齡。


或許,真的要看開些。
我已經很努力在看開。

最近三毛啟蒙了我的生活觀,那位可悲的女作家。
她的文筆總讓我想起,我小時候(其實現在還是)的最理想生活畫面:
在臨海的住宅區,左鄰右舍都住著沒有心機的村民,每天都吃清淡的東西,做簡單的活兒過日子。

我是那個異族,不曉得他們的語言,卻能夠和他們和平相處。
每天早上起來,有陽光悠揚的迴盪在室內。屋子不需要太大,但起碼一廳一房一書一廚也要有;
音樂和歌曲就透過揚聲器傳至屋裡每個角落。每天不需要煩太多,晚上還能來杯紅酒看夜空。
我要求真的不多。
看開了以後,要求也不需要再多。

能夠與世無爭的生存著,盡我一切能力去避開塵世。
我變得越來越厭世。
阿威,你說對了。


不過,現實和理想,相差也未必太遠了。
情何以堪?

別說·別聽·別看

中六正式開班。

課程第一天,我穿得一身白,來到學校。
朋友常常有意無意調侃,你什麼時候變成白馬王子?
我答腔,白馬王子有我這麼黑?

擦亮的黑皮鞋走在校園小徑上,我從沒預料,我依然還會踏進中學校園一步。
還好,真的還好。
這不是先前的那間中學。

中六和其他的學生相比起來,也許唯一的差別不在於校服
而是在體制。
中六,名副其實,Pre-U,亦名,大學先修班。
換句話說,什麼都是自己來。

課程有點難度
那不是小學1+1就一定等於2
=,這個符號,就並不代表恆等於 ——這是電視機,我們的林峰哥哥教的。

所以說
中六還是注定了要苦二年。

那天老師派給我們一份特別任務
“試用在50字以內的開頭片段,簡介為何你會在中六”
她說,這有助於老師了解我們的性格。

一些學生,很勇於介紹自己。
灑灑洋洋,不止50字。老師說好,掌聲響了起來。
她說,同學A xxx;同學B xxx;同學C xxx。

我低頭望了望我的草稿。
如果我出去分享,我可以斷定,老師定會說
你沒主見。

嗯,我就是沒主見。

我為什麼在中六?

《当李宗盛e 见梁文道-----给大马音乐文化新点子》

那天,我出席了一場很棒的講座。

《当李宗盛e 见梁文道-----给大马音乐文化新点子》




說是講座,不如稱為研討會為更適合。研討內容,就是大馬音樂創作目前的情況,以及,應該如何改善?
嗯……我也有很大的疑慮。

研討會當晚,e電視台的秋月獨挑主持一職,訪問音樂教父李宗盛、香港才子梁文道以及本地時事評論人唐南發。
李大哥,看起來不會很老,但是幽默感十足;
梁道長,樣子有點呆,但是說起來頭頭是道,說服力不差;
唐兄……嗯,說話有點快,問題毒辣,是當晚的小辣椒。

真正來說,當晚的研討會,離題了一些。
但是當中,大家三位提出的一些內容,震撼到了我無法平復下來。


- 別說政治上不承認在外國取得優越成就的人才,但就算人才回歸,就連華社也未必會去接受他們的成就,只因為符合口味的市場不同——蔡明亮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蔡明亮在外國拿到很多重量級的導演獎(康城、威尼斯等等),在外國他是皇牌巨星,但回到來馬來西亞,他算是什麼?

- 香港當年有一個現象,舉例一個學鋼琴的小孩兒,媽媽會對他說:“俾D心機去練啦~!練到第8級以後,你就唔駛再繼續練落去佐o既啦!”,大馬的情況或許更糟糕。重點是,既然目標是以後都不需要再做,那一開始,為什麼還要做?

- 工業不同,市場不同,口味不同

- 大家在創作的同時,很容易地“參考”別人的作品。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馬來西亞除了阿牛之外,再也沒有一個製作人可以做出一個完完全全讓別人聽就可以聽出,這是馬來西亞的歌曲。因為大家在“參考”的同時,已經慢慢不知不覺去“模仿”對方的作品。

- 说是下游阶段,便是人家输出甚么你被迫完全接受。但你又同时可输出杰出的音乐人往上游领域去。这是各国音乐人都须深思的问题

- 今天開始,音樂的市場,將不會在於台灣、香港,抑或馬來西亞,而是大陸,中國。


其實還有很多很多,我沒辦法一一轉述;
但是李大哥的最後兩句話,很讓我省思。

- 做音樂,就專心去做音樂。當你有那個資格和足夠的籌碼的時候,所謂的限制和障礙,就會迎刃而解,因為那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。

- 做音樂、唱歌,都是當下情感的一種記錄。以10年作為一個站,這就是為什麼,80年代、90年代和00年代的歌曲,都有如此不同的迴響。只有把你的誠意和感情、情緒都放進了你的創作,你的歌曲才能夠在這個社會停留得更久;當一切結束後,遺留下來的,都不會是些垃圾作品。很遺憾的是,現在我們的音樂工業充斥的,都是垃圾作品。

當晚,我和我的音樂創作搭檔談了好久。
對於音樂的工作,我們都有了全新的詮釋,全新的方向,全新的方針,全新的目標。
我們就只是專心做好我們的音樂。


這場研討會,依然是沒有結論——因為根本就沒有一個確實的結論。